大過年,回台灣的某天,與 L 約好碰面。
一個人先搭乘高鐵南下,之後花栗鼠再從別的城市過來與我們會合。
荒島沒有剝蝕我對城市的記憶,高鐵,捷運,我又活回現代文明。
多年不見 L ,依舊帥氣挺拔,線條簡單的服飾,越發襯托他優雅迷人的氣質。
擔心我找不到出口,L 衝進捷運站找我,見到我二話不說先將行李揣過手。
走到捷運站外,見到 L 一家老小擠在車上等候著我,
我感覺自己像個女兒一樣被人期待著,心中無限感動。
一上車,沒多說話,便趨車前往他日前早已預定好的高級法式餐廳。
開了我最愛的紅酒香檳,點了我最愛的牛排生蠔。
餐牌上的價位讓我有些不捨,不捨自己喜歡的朋友這樣破費,
這想法卻遭 L 斥責一番,好不容易回台灣一趟,有什麼好不捨。
L 的母親跟我也熟稔,我一向跟著叫媽。
媽時髦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最傳統的靈魂,或許是因為,見證過我年輕瘋狂的太多時候,
一見到我,嘴裡忍不住叨唸了起來:
女孩嫁了人,哪些是該的,哪些是不該的,聽了好親,好暱,好想落淚。
對於沒有娘家的我來說,僕僕風塵數日,終於飄回到這塊安全舒服,而且熟悉的領域,
是人生裡一場最短暫的奢華,稍縱即逝,我分秒都想珍藏。
侍者端上盛裝在可愛瓷器裡的南瓜湯,溫熱的金黃色暖流順著食道,滑進了心裡。
濃郁綿密,緩緩擴散到全身,填補每個感覺孤獨的細胞。
這麼多年,這是我離"家"這個字,最近的一次距離。
三天,我泡在那個全台灣最溫暖城市公寓的五樓,恣意幸福著。
L 去上班時,漂亮貼心的姊姊每天陪著我,
幫我梳頭,教我畫眉,聊許多姊妹間會聊的心裡話。
L 的媽媽很喜歡花栗鼠。有天下午,花栗鼠在睡覺,我自己跑出去玩,
怕花栗鼠起床餓,媽媽煮了牛雜乾拌麵餵他。傍晚我回到家,
媽背著花栗鼠,狠狠數落了我兩頓,怎麼能將他一個人丟在家自己跑出去。
什麼是自己人?就是不做作不喧嚷,不多說有的沒的場面話。
姊姊跟我從來不對彼此說"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姊妹哦!"這類華麗浮誇的詞藻,
這種話無論什麼時候講,都很雞皮疙瘩又尷尬。但我心裡知道,我們就是。
就連第一次與他們碰面的花栗鼠,都被豐沛的盛情征服。
(不知道是不是被媽媽那碗乾麵收買? 他炫燿了至少100多次那碗麵好好吃只有他吃到XD)
我想,一個人得要真的很幸運,很幸運,才能擁有人生這麼珍貴的寶藏。
想念你們,願遠方的你們,平安,喜樂。
下次見,我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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