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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

大概五秒才漸漸恢復知覺,先是聽覺,然後視覺。

無止盡的黑。

有點困難的張大眼睛,瞳孔適應黑暗之後,所見仍是一片漆黑。

感覺整顆頭的空氣像被人抽空一樣,不是痛,是一種滯悶,

淤在那裡比痛還難受。

 

他先感到冷,然後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寒冷的感覺,

在清醒後幾分鐘逐漸蔓延擴散。

現在是冬天,他估計自己應該是在某個室內?

不知道,他看不見!

不應該說他看不見,而是現在的處境讓他無法看見。

他手腳被綑綁,蜷曲在一只麻布袋裡。

 

小心翼翼呼吸,維持原來姿勢不動。

企圖在狹隘到完全無法活動的空間裡,感覺出自己身上哪個地方有傷?

有什麼傷?傷得多重?還好,沒有被刀捅或怵目驚心流血的傷口。

所以對方其實不想要他的命吧?不然早捅死他了!

一絲僥倖閃過,生機無限。

 

張大耳朵聆聽四面八方最細微的聲響,

盡可能用力延長每次呼吸,想聞出一絲外面透來的氣息,

又擔心會過度消耗麻布袋內的氧氣而作罷。

雖然麻布袋有些縫隙並不像密封盒一樣被封死,

但袋內氧氣稀薄,空氣流動不易,他已經開始感到暈眩。

 

由於不想讓麻布袋外面的"未知"知道他醒了,

他維持靜止不動的姿態一段不算短的時間。

現在連結起這個有點奇怪,但他就是無法控制的突然想起這件事:

以往他抓來的貓啊狗啊,一開始也都會嚇到不敢動,

通常在這個"凍結階段"他就會了結牠們。

要是等他們進入逃避或到反抗階段,那就不好搞了,

他對這方面頗有研究心得,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出書傳授這些知識,

如果真有人想買的話,他相信地球上有許多人,

許多跟他一樣的人,很需要虐殺動物的入門常識,說不定還很有市場。

 

只是,他現在突然詭異的感覺自己在麻布袋內連呼吸都不敢用力這件事

跟那些意識到危險而突然凍結的動物們很雷同。

這讓他感覺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他不確定麻布袋外有沒有人?是什麼人?在未知面前,階段性的觀察是必要的。

他突然想起武俠小說裡的龜息大法,

在這莫名恐懼的一刻,突然竄出這個畫面讓他苦笑了一下。

 

麻布袋裡察覺不到時間,總之他感覺過了有一世紀之久,

喉嚨乾澀,後腦陣陣抽搐。

他感到身體在長時間綣縮後,筋肉高度的緊張麻木感,

那種血液堵塞囤積在身體多處彎角不流通的感覺,

讓他很擔心,萬一一直沒有人來,會不會就這樣殘廢了?

 

由於他是左面朝下的嬰兒蜷曲狀,幾個接觸地板的點,

例如左側肩膀,手肘,大腿小腿多肉區,

尤其是關節處,都已經失去知覺。

聆聽一段自己覺得夠長的時間後,確定周圍一片死寂,

是沒有任何生物在附近的那種,死氣沉沉的靜謐

於是膽子大了些,試著翻身將右面朝下,讓麻痺的左半身血液暢通。

 

幹!手腳都被綁得死死,幹咧!人都被裝進麻布袋了還要綁手!

操他媽逼還將他脫光,幹!會不會是變態?要是遇上變態就慘了。

他用力伸縮幾下屁眼,還好,屁眼一切感覺正常。

等他翻好身將右邊身體順利朝下時,

聽見一連串身體碰撞引起的沉悶金屬撞擊聲,

他原本一直以為自己在地板上,現在他猜測,

或許是在某個鐵皮違建搭蓋的閣樓?

腦子開始不斷搜尋,鐵皮?誰住鐵皮屋?

那個經常來社區拾荒的阿婆?會是她?她想幹麻?怎麼會有力氣?

不,不可能是她,除非她有幫手,

好像聽說過她有個大學畢業根本不甩她的孫子…….

 

他越想越不解,越想越賭濫!

內心千百個疑問,冷冽空氣接觸鼻腔,他的鼻水開始不斷流出,

東西在臉上流動卻無法伸手擦拭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水在臉上,感覺又更冷,馬的,幹!

 

他絕對是全世界最安全最讓人沒印象到根本記不得的普通人。

現在是什麼狗濫毛?自己身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從有成長記憶開始,他從來都是識別度最低的普通牌,

低調中庸,從不張揚浮誇,功課中等,

長相平板,簡單講他在群體裡永遠就是個不上不下的隱形人。

是見過一次面後絕對不會給人留下印象的那種最一般的大眾臉!

有一陣子他很迷"傑佛瑞.迪佛"的推理系列,

總覺得自己長這樣真的非常適合到處隨機亂殺人,

他看來斯文蒼白,平時老一付畏縮懦弱的鳥樣,講話語氣不明確,

沒有段落跟抑揚頓挫,節奏過慢,感覺很愚蠢,不容易讓人尊重,

但是,很安全。

假如他想隨機殺人,會是件很簡單的事。

沒有人會對他產生防備,他天生就一副很衰的鳥樣。

 

班上的漂亮女孩總肆無忌憚在他面前說些,

她們不會在籃球校隊隊長面前說的髒話,她們在他面前放浪形駭粗俗無禮,

一轉頭又對校隊選手風情百種搔首弄姿,

老實說他的心裡並不覺得自己這樣被對待很公平,

但是當那些騷貨無視他的存在,隨便在他面前喬奶罩,拉卡在臀線的內褲,

杏眼圓瞪,雌牙列嘴罵別的女生是爛貨臭茲八,

吃完便當後,邊翻白眼邊用舌頭頂卡在牙縫的食物殘渣,

他也得到一絲很詭異的爽快。

這些不尊重常常被他剪接成打手槍時播放的幻想畫面,

在他主導的A片裡,這些騷貨們一個個不知道被他撕碎過幾件內褲,

狂舔他熱呼呼的大肉棒,發出津津有味的吱吱聲,

邊用手熟練的上下磨娑,一下猛吸一下輕咬,還不時用眼神勾他,

指甲上美麗複雜的水晶裝飾讓他興奮得像根鐵棍,

他躺在床上,一手拖著她們渾圓雪白的臀部,頂了進去,用力推送,

一手掐著她們白嫩柔滑的乳房,

拇指在她們粉嫩的乳頭上快速搓弄刺激高潮點,

伴著嬌喘連連,他兀自興奮的噴射在早準備好拿在手上的衛生紙上。

完事後,他一個人空虛的走進洗手間清洗,

某種定義上,他認為自己不算是處男。

 

有時候走在教室,看見前一晚被他拿來幻想的那個女生,他會癡癡的笑,

尤其對方翻白眼從鼻孔噴出一句鄙夷不屑的:笑屁!白痴喔?

他更覺得好笑,好想大喊:幹!跩屁!昨晚還不是舔老子雞巴舔得吱吱叫!

 

後腦一陣陣抽痛,呼吸越來越侷促,麻布袋很厚。

他猜這之前是用來裝家禽飼料用的袋子,這味道在記憶資料庫有存檔,

小時跟母親回鄉下找阿罵,鄉下到處都是這股味道,

有時會混雜一些雞屎鴨屎之類的,但這是家禽飼料的味道沒錯!

真他媽衰了!肯定綁錯人!

怎麼輪都輪不到他被綁,

馬的這輩子做過最壞的事就是打手槍時會用周圍長得比較正的騷貨來做性幻想。

這,他不信哪個屌會硬的男人沒有過?幹!有正妹誰要找醜逼來幻想?

更何況這種事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更不可能成為被綁架的理由...

高職畢業後他在小鎮一間非連鎖品牌的便利商店工作,

不吃喝嫖賭連信用卡都沒申請,

每個月按時繳電話費跟無線網路費用,平時走在路上不踹貓狗.........

 

用食物拐回家的那些不算。

他想到昨晚家裡被他搞掛的那隻貓,屍體都還來不及處理好,

萬一味道傳出去被隔壁多事又機歪的八婆舉報,麻煩就大了!

那隻貓怎樣看都不像自然死亡,被熱水川燙到皮毛都掉了,

渾身濕粘血肉糢糊,一隻眼睛還煮到化開掉了出來,

沒想到從滾水裡撈出來後,牠還頑固的不死,

鬼叫了一聲抓了他一把才嗝屁,他嚇得魂都飛了!

上次那隻蓋上鍋蓋沸騰五分鐘就一命嗚呼了,

由於被抓傷,他將貓屍丟在洗手槽,就先去敷藥,

想起牠猶如復活報仇的那一幕實在心有餘悸,也就沒急著立即處理,

今早偏偏又睡過頭怕上班遲到,趕著出門,

等下了班,就在快到家的巷口轉彎處,被人一棒擊昏,

接著就是現在了,那貓屍就這樣一直擱在家裡的洗手槽。

 

不知道屍臭多久會飄散出去?

每次他都立即處理掉,沒有這方面的概念。

現在是冬天,應該可以耐久一點

上次提垃圾經過八婆家,垃圾袋滲水不小心滴了幾滴在她家門口,

馬的逼,她連講都不講直接告到住戶管委會,

那時他不是沒想過,八婆要是貓或是狗就好了,

他可以像平時拐騙貓狗一樣,用食物將她拐回家或到一個無人的偏僻角落....

那時他會讓她知道,嘴碎有什麼後果!

 

心裡不爽,他不會發洩在用鑰匙亂刮路邊的車這一類的事情上面,

從來不亂按喇叭,停紅綠燈也不會將摩托車一直往前鑽竄,寧可在後面聞廢氣。

他簡直是最維護世界和平秩序的人類,一直在一個很安全的範圍內過生活,

一定是綁錯人了!

幹!什麼時候才會有人來?還是…..,"他們"想活活將他餓死?

他們到底是誰?等他們一來發現搞錯之後,我就能走了吧?

他樂觀的期待著腳步聲的到來。

 

___________________(待續)_______________

 

 

快速點閱:少年殺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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