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弗羅拉顫抖著手捧著老奶奶給的藍色藥包,
弗羅拉這才發現那藥包做工很精美,
寶藍色絲絨材質,手工縫製,密不透光。
中央有個銀飾扣環,像是熊熊火焰的樣式,雕刻非常精細。
這是把 ’’地獄之火’’,弗羅拉心想.....
三天不能被發現屍體,弗羅拉嘆了口氣,心冷的發出乾笑,
消失三天,還真不會有人搭理。
事實上弗羅拉比較擔心好管閒事的大樓管理員,
弗羅拉擁抱過死亡數次,手腕上的割痕,
就是鷄婆的管理員帶去急診室縫合的。
還有好不容易湊買來的 100 顆強效速立眠(當時最強效安眠藥),
又好不容易逼自己10分鐘內吞完,
也是半小時後好事的管理員巡邏時,壞了好事,
管理員就跟獵犬一樣盯著自己弗羅拉覺得。
這支獵犬唯一的獵物就是自己的行動自由,
弗羅拉甚至強烈懷疑管理員在家裡裝了隱藏式攝影機,
否則哪裡會這麼巧每次剛好對準時間來敲門,
上次弗羅拉出院後,曾經著實的在家搜尋了一遍,但並無所獲。
他擔心的不是弗羅拉死活,
只不過擔心在他值班管轄範圍內有人死亡,
弗羅拉忿忿的想著...
要躲過專門壞事的管理員,死亡三天不被發現還真是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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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上的辣牛肉豆子湯發出濃郁的香味,伴隨著沸騰冒泡的啵啵聲,
好熱活啊!弗羅拉心想,難怪東方人普遍愛吃熱鍋。
沸騰翻滾的火鍋充滿蓬勃的生命力,
筷子在裊繞煙霧裡風起雲湧的攪和,
再怎麼心死的人也必須與這充滿生命力的食物暫時共舞一段。
強尼今晚特別早回來,五點出頭就聽見他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食物的香氣總能逗樂強尼,強尼飛奔過來廚房摟抱弗羅拉,
弗羅拉手拿著高溫的湯匙,裡頭滾燙的湯汁被強尼的熊抱震得潑灑出來。
弗羅拉習慣了,他就是個如此沒有危機意識的傻蛋,
腦袋比常人淺,裝不了很多東西,
手滑照拿玻璃,永遠不會想到要先擦乾。
弗羅拉喝熱咖啡,拿菜刀切菜,強尼照樣莽撞的來碰弗羅拉,
有強尼在,生活上的小創傷永遠頻頻不斷。
弗羅拉認為這是生活的邏輯,基本的智商,
怎麼強尼難道是腦子線路有問題嗎?
又多了一個強尼今晚必須死的理由,唯有死過,你才會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弗羅拉將強尼哄進臥室,然後將湯舀成兩碗,
從口袋掏出藍色藥包,取出神奇的生死藥。
第二顆生死藥跟多年前弗羅拉服用的那顆一樣,泛著七彩的炫光,
弗羅拉迅速的將它投入強尼的湯碗裡,炫光瞬間就消失無蹤,
然後端進房間,強尼跟貓一樣的饞臉早已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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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弗羅拉煩惱著三天的死亡地點時,
弗羅拉的好友珍來電請弗羅拉幫忙照顧她的貓兩星期。
珍興奮的說自己即將和有婦之夫的男友前往義大利。
弗羅拉一開始到沒想到要選在珍的住所,
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珍的興奮,珍算是什麼?
她連情婦都算不上,糊裡糊塗高興個什麼勁?
因為可以去義大利買名牌?真是廉價的性交易品弗羅拉覺得。
珍的那位"糖果老爹"洪董,出了名的洪一刀,用過即丟,
想到這裡,弗羅拉突然覺得,這種膚淺的人生跟珍這個人真是絕配極了。
話筒裡珍發嗲的聲音又頻頻傳來,珍不曉得這姿態遇到女人就該收斂,
否則只會是反效果。
但是弗羅拉突然想起如果要藏起自己三天的屍體,
珍的公寓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遂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弗羅拉忍受了話筒那頭幾個珍傳來的噁心飛吻。
事情就這樣在心裡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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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到,弗羅拉前往珍的住所。
珍的公寓在高級住宅區,弗羅拉一進門後仔細端詳著珍的住所。
珍倒是很會享受生活,家裡舒適整潔,低調奢華,
沒錯,這裡是像珍這樣的女人,應該要有的住家。
弗羅拉揮手撥開珍那隻大剌剌橫躺沙發的銀波斯,
銀波斯怪叫一聲跳開了。
不是沒有別的位置,弗羅拉只是看不慣那隻貓貴氣淩人的樣子。
連一隻貓都瞧不起自己也太寒嗆了!
弗羅拉接著走進臥室,將珍衣櫥裡的名牌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比劃試穿,
乖乖不得了,每件都是幾萬塊的真品名牌。
難怪性交易這條路上有這麼多女人前仆後繼死而後己,無論是以怎樣的方式進行。
弗羅拉挑出其中一件吊牌都沒拆過的白色Gucci洋裝穿上,
走到梳妝台前攬鏡自照,弗羅拉高窕,穿著這白色合身洋裝實在好看。
誰知道三天後醒不醒得過來呢,穿得好看些準沒錯,
弗羅拉邊想著已經走到廚房,銀波斯在後面跟著弗羅拉腳步,
被弗羅拉一腳踢開,銀波斯怪叫一聲,不知道竄到哪去躲了起來。
弗羅拉煮了碗簡單的泡麵吃,珍連泡麵全都是日本貨,
看上面的標價比一頓簡餐還貴一倍,
弗羅拉心想,珍這輩子恐怕是回不去了,回不到最初的美好。
幫銀波斯清好貓砂,裝了滿滿的水跟飼料,
再用另外兩個 Kenzo 的碗分別再裝一碗水一碗飼料,
這兩只碗已經是珍家裡能找到的價位最低的瓷器。
弗羅拉心想,這樣該夠銀波斯三天的份了,
弗羅拉將貓從房間趕至客廳,並將房門關上鎖起,
以免三天內被牠啃食自己身體。
床邊準備了一大罐礦泉水,接著走到珍房間的 JVC 音響前,
將自己帶來的 '’Sinead O'Connor'' 老專輯放進播放槽按下play鍵,
弗羅拉有點感覺自己正在進行某種儀式,進而心情嚴肅了起來。
她緩緩將藥丸從袋中取出,望著著它炫亮迷濛的七彩,
和著水,一口吞下,
過沒多久,她感到自己漸漸脫離一層束缚,
身體有點麻木,感覺很迷幻,很輕盈。
弗羅拉對 "活著" 的記憶只撐到那句:
nothing compares ...
nothing compares 2U ...
__________(待續)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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